抗战电视剧冷如烟(往事如烟 第一集)

李老师吃了“防寒药”没冻着，我虽然穿了秋衣秋裤，却冻感冒了。

打喷嚏、流鼻涕，眼泪汪汪地，无以名状。原本想着，像小时候一样，只要坚持一两天就好了。可是，第三天的时候，症状更严重了，几乎没有一刻不在打喷嚏。

郭乡见状说：“我带你去卫生院输液吧，这么严重！”

我不想去。这不是什么大病，输什么液呢！“说不定明天一早就好了呢？”我说。

“今天一早你倒感觉好了，结果下午更严重了。走哇，带你买药去。”

原来，乡里还有私人诊所。一个女大夫给我开了一包治重感冒的药。

回来的路上，我冷得直打哆嗦，感觉整个人都在飘。人生病的时候，真的很可怜，老想家了。想家里的热面条，想家里的热炕头，想妈妈。

“你先到我屋里待着吧，等你办公室的温度起来了再回来。”郭乡说：“我给你把火炉和炕炉烧好。”

听他这样说，我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，就像屋子外墙角里旋着的杨树叶子一样。

郭乡的办公室温暖如春。火炉上一壶开水正滋滋地冒着热气。我取了一个玻璃杯，倒了半杯热水，等着吃药。

这心情，就是当年在南京上学生病时也没有过——好悽惶！是因为南京的秋天不刮西北风吗？

拿起毛笔写字，鼻涕都滴到报纸上了。唉——头也痛！

“吃药了哇！”郭乡回来了。

“水太烫。”

“这样就不烫了！”说着，他就将水在两个杯子里来回倒。

我含着两眼泪说：“主要是不爱吃药，尽量拖延时间。”

“吃哇！”他把水递到我手里！看着我分药，他又说：“四两不如半斤，首次剂量要加倍。”

“啊？”我抬头看他。

他笑笑：“一个故事。完了再讲给你听。你按我说的吃，保证好得快！第一次吃双份。”

一大把药，吃着吃着水就不够了。郭乡忙把自己的半杯茶水递过来。

“茶水服药好吗？”我问。

“比没有强。”他笑：“我都用茶水服了十几年药了，也没感觉什么不好！”

“我忘记了，用你的杯子喝了！”我忙把他杯里剩的水倒到我正用的杯里：“别惹上我的感冒了！得洗洗！”说着起身。

“不用你洗。”他把杯子拿走：“吃了药，睡上一大觉就好了！”

“想家了！”我盯着火炉轻轻地说。

“我有个东西送给你！”郭乡突然说。

“什么？”我好奇的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“你看！”他从里屋拿出一本书来：《文学名著导读》。

“那次出门学习买的，放家里记不住拿来给你。”

我很开心。但又有点不安，就问：“不是——不会是——只给我买了吧？”

“别人是这个！”郭乡拉开抽屉，从里面拿出一个钥匙扣。

“噢，就是你上次去延安买的？”钥匙扣是一个圆圆的毛主席像章。青年毛主席，还是瘦瘦的样子。

“那我就放心了！谢谢领导！”我开始翻书——我的天哪！我这才注意到，书是青少版的！这个普及本和我的《缪斯之缘》比起来，简直是启蒙！不会是他买给他儿子读的吧？

“要不，我还是要钥匙扣吧！这个书给文雷读吧！”我把书放到他桌上，拿起了钥匙扣。

“他不爱看书，你看哇。”郭乡说：“钥匙扣也给你！”

却之是不是有点不恭？收了。

这会儿，药劲儿上来了，喷嚏和鼻涕止住了。不过，瞌睡汹涌而至。

“坐着都能睡着了”我站起来说：“我得回去了！”

“我送你回去吧！”郭乡也站了起来。

天已经麻黑。

我跟在郭乡身后，依然感觉冷！

这地方怎么这么空旷呢？仿佛就剩下了我和郭乡！

唉——家怎么这么远呢！好想、好想我妈啊！

北方的气候，春秋两季都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过了，夏天稍长，冬天却似漫漫无期一样。有时候，10月底就开始飘雪了。于是，取暖季节是从头一年的10月15日开始，到第二年的4月15日结束，足足地有半年时间。这还是在城里，到了乡下，冬季漫长至耸人听闻的地步，我们从10月中旬开始在室内烧火炉，一直要烧到第二年的五月上旬，甚至中旬为止。这样算来，在我们北方的大后山，冬天要长达七个月之久。当然，炕炉却是一年四季天天都要烧的，不光是为了取暖，更是为了要做饭。

进屋、开灯，郭乡径直走到炕沿边，把手伸到褥子底下感觉温度：“热了。一会儿等炕火全部着过了再睡。”他又转到火炉边，用火钩拉开炉盖看了看，指着墙角一大块碳说：“一会儿火下去时，把那块碳放上，底下不要堵，把炉盖盖上放心睡哇。炉火肯定能着到明天的。”

我怔怔地看着他，心里好生感激。

他又说：“铺盖太薄了，你一直没和小陈要一套民政上的被褥？”

“嗯……没，”我心里犯难，已经说了一回了，没影儿。再说，向别人要东西，这真不是我善长的“薄也有薄的好处，我可以不睡懒觉。”

我睡得是双人炕，但小乔给我的毡子是单人的，我自己的铺盖也是单人的。于是，另半边炕就那么空着。我实在感觉难看，就买了一块双人床单铺上了。

“唉！”郭乡突然叹了口气。

“怎么了，领导？”我问。

“就是个娃娃，什么都不懂。”他开门出去。